第6章 宁何苦以鱼解难题
白衣书生将遇到怪大叔,再受他嘱托之事讲得是一清二白够详细的了。不说别的,单重病和鼠疫这两个词,就足以起到威慑震吓作用了。 村民们被暂时震慑住了,你望我,我望他,将信将疑,欲言又止又沉默不语。 但宁何苦却是深信不疑的。 约三日前,他路经梧县一偏僻小村,村口竟有当地衙役把守,任何人皆不予通行。 原来是该村正在流行极严重的疫病,已死了一大半人,余下的也是病入膏肓,难以救药。 为了不至疫病扩散,官府便对该村实行了完全封闭管理。 宁何苦叹息着正要改道,忽听其中一官差忧心忡忡闲聊,“前日,有个病人由村中逃走了,逃进了南溪群山,但没有人敢进山去追。刚巧有个猎人路过,他自告奋勇说让他去,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。若此事处理不好,那祸害就大了。” 是以,宁何苦怀疑那所谓的“猎人”,极有可能便是医怪申无谓,此刻也自然深信白衣书生之言。 他静静等着,可半刻过后,一中年村民便发出了置疑声,“我们真要等那人回来吗?那他几时才能回来呢?再说了,我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,好像还疯疯癫癫的,那他说的话就一定为真吗?” “自然是真!”白衣书生一脸真诚,“那大叔古道热肠,好心在此守候嘱托我提醒大家,我们又怎能怀疑他一片善心诚意呢?大家再耐心等等。” 宁何苦心下犯着嘀咕,“唉!这事可大可小,村民也没耐心能一直等下去,只希望那猎人大叔能早一些回来。” 果不其然,宁何苦刚嘀咕完,年青气盛的少年就开始抱怨了,“我小妹病了,娘还等着我挑水回去煮粥煎药呢?我可等不了啦!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闲得慌,胡说一通来捉弄人的呢?” “可不,谁知他说的那人还回不回来,万一一直都不回来呢?我们怎么办?这山泉水又该怎么办?” “就是,听上去那人倒像个疯子似的。要不,咱们都别等了?再等家里人就该着急了。” 七嘴八舌的,也不是全无道理。书生听得着急,但又无力反驳,急得直搓手解释,“在下怎会无聊,在下怎会胡说,我今日早课还未完成,书亦未开阅,哎哟!你们等等,再等等!” “等,你们必须等,照公子说的做!”小伍守在泉沿处黑脸帮腔。 那少年年青气盛,不欲多言,便去推挡在泉水边的小伍,然后者巍立如山,纹丝不动。 另几个村民也加入,欲将山石一般的小伍给推走搬开。 眼看情势将要失控,场外一声清喝:“各位莫急,在下有办法证明这泉水是否有问题?” 原来是宁何苦看到那中年村民腰际有一鱼篓,便灵机一动,出口阻止。 “怎么证明,是找个人先饮两口水试试吗?”中年村民有点惶恐。 “不可,千万不可!”书生惊悚极力反对。 “大叔,我看您这腰间还挂着鱼篓,篓里好像还装着鱼,鱼还新鲜吗?”宁何苦指着那鱼篓唠起了家常。 “新鲜着呢?这篓底我放了一层油纸蓄水,鱼儿还在活蹦乱跳呢。”中年男子热情回应,“这是我刚去河边买的两条青鱼,准备烧给小儿子吃的,他今日七岁生辰。看我,刚到家一高兴就忘了解下来了。” “新鲜就好,大叔,可否借鱼一用。”宁何苦伸出修长的手臂。 “借鱼,你要用来做甚?”大叔虽不解,但还是将鱼篓解下,递给了宁何苦。 “多谢!”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,宁何苦已经将鱼篓轻轻往泉水中一倒,篓中两条鱼儿便随势游进了深泉之中。 大叔:“……” 大叔很是委屈不解,还带着愤怒:“公子干嘛将它们放了,我,我儿子……” 宁何苦脸带谦意,“大叔别急,鱼儿在呢?跑不了,待会儿就捞回给您。” 大叔:“??” 书生凑近前来,看着泉水中欢畅游动的青鱼,天真发问:“兄台是怕等待的时间久,它们在鱼篓里会闷死,才放他们出来透透气的吗?” “嗯,哦,算是吧!”宁何苦支支吾吾答。 “这位公子,我可没时间陪你们玩,快把鱼给我捞上来。”大叔终究忍不住气愤发火了。 “对对,你快把鱼给捞上来!”少年和其他几人也气愤帮腔。 见村民们义愤填膺中,书生赶紧捅捅宁何苦,“兄台,和气生财,您还是赶紧将鱼给捞上来吧?” “行,捞,我想想法子哈!马上捞!”宁何苦答得极为爽快,然后转身似在周围找寻捞鱼的家什。 大家的目光皆围着他的身影转动。 “哎哟,你们快来看,这鱼儿浮上来了,还翻了面,呀!它们是不是死了啊?”小伍忽然发出一连串的惊呼声…… 众人的目光皆在宁何苦身上,一心关注他要如何将鱼给捞回,唯有小伍紧紧盯着泉水中鱼儿的动向。 他及时的一声惊呼,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。 “我,我的鱼怎么死了呢?”中年村民发出痛心疾首之问。 “兄台,这鱼刚还好好的,怎么突然就死了呢?”书生亦诚惶诚恐。 “对咯,鱼刚刚还好好的,怎么突然就~死了呢?”宁何苦眨巴眨巴眼睛反问,还扫了一眼小伍,眼中隐含深意。 小伍将众人吸引过来后,就淡淡退到一旁,似乎又一点都不在乎鱼之死因了。 只是他的主人书生还在苦思苦想中,短暂的思考过后,他眼神发亮,忽然一拍双手,差点跳将起来,兴奋大叫:“哦!我知道了,我明白了!原来兄台不是为了让鱼儿去透气,而是为了测试这水有无问题,对吧?” 经他如此一说,其他人也慢慢回过神来,明白了其中缘由。 中年村民瞬间便忘了心疼自己的鱼儿之死了,惊惧后怕不已,小心求证,“公子的意思是,是说这水有有,有问题,所以刚还活蹦乱跳的鱼儿才会死去?” “要不然呢?”宁何苦轻松反问。 村民们相互对视,死寂一片,皆在后怕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