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腹黑精英千金女驾到
顾宅家丁神色慌张,只为外面来了一群人,顾员外瞪着双死鱼眼便大怒,“你管他来了一群人还是一群狗,给老子赶走,别打扰本员外午睡就是。” “赶不得,”家丁嗫嚅着,“小人们哪里敢赶,来人指名要员外亲去迎接,员外您还是自己去瞧瞧去吧!” 顾宅的人,上梁不正下梁歪,平常都是狐假虎威为虎作伥惯了的,何时竟如此怯场惧怕过呢? 顾员外虽惊疑不定,但还是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。 他甫一见着来人的阵仗,倒自己先弱了一把,但毕竟是横行霸道惯了之人,平常也有几分胆识,即上前拱手作揖,“敢问是哪位贵人要见顾某?” 还是那位绿衣女上前两步,微微拂了拂,方低声言:“我家主子路过此地,见客栈简陋,难以安枕,欲借贵宅一住,请员外速速命人打扫一处清净院落出来,供主子歇息便是。” 绿衣女一开口便是下命令般的口吻,还颇指役使,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。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反客为主嘛。 顾员外:“……”我去,这谁啊!一上来就搞得似皇帝出巡一般,对老子是呼前喝后,真当我顾某没点见识吗? 他挺直腰杆,抛却此前的怯阵感,冷声道:“我顾宅不是客栈,贵人还是请去别处求宿为好,否则就别怪顾某人不留情面了。” 顾员外生得高大浑圆,且长着一双涨凸死鱼眼,怒时望之令人生畏。 然绿衣女却上前一步,仰头直视于她,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:“顾兴业顾员外,当朝礼部侍郎顾忌为之堂弟妻——之内弟。其人依仗此层层裙带关系,各方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,财源滚滚。不过听说最近,顾家绣坊进贡入宫的一批丝线,却出了点小问题……” 顿了顿,她方接着冷声:“还要小人继续说下去吗?” 顾员外愕在原地,心中却千思万愁,千回百转——这轿中人究竟是何方神圣,不仅将自己的后台给摸得门清,还拿捏了自己的短处,还敢一开口便直呼当朝礼部侍郎的名讳。 此人不简单! 哎呀!甭管她是谁了,总之定是位高高在上的贵人就是了,得罪不起。 下一刻,他立马恭谨无比,“不必不必,请问贵人,有何事需要,尽管吩咐就是,小人定当效犬马之劳。” 得,三言两语后,一方首富顾员外,便心甘情愿地成为了轿中人的奴仆下人。 绿衣侍女微微浅笑,心中冷笑——哼,敢驳咱姑娘的话,也不掂量掂量你几分几两。 她心中轻蔑,然面色如常,“小人方才已经吩咐过了。” “是是,要准备一处清净的院落,小人这就去。”顾员外风风火火而来,又风风火火而去。 馨香园外。 顾员外低头哈腰,准备迎接轿中贵人下轿。 然绿衣侍女淡淡望其一眼,“员外请回吧,下人们亦都撤了,我家主子不喜见外人。” 顾员外“……”我劳心劳力了半日,他竟连见我一面都烦。 心中虽有微词,然却绝不敢造次,遂弯腰后退,退至一转角阴影处,便龟缩于此,不再动弹。 毕竟,这还是他的宅子不是。除了馨香园,他想呆何处就能呆在何处。 软轿是直接抬至馨香园门外的,轿中人始终未曾露面,顾员外被人驱使劳役至此,无论如何,总得要一窥轿中人的真面目才是。 轿子停下良久,但却一直未有动静。顾员外正自疑惑,便见有两名侍卫由软轿后各取出一捆物件,来到轿前,依次弯腰迅速将其铺垫于地。 随后,轿帘方被两名侍女掀起,有一女子螓首半垂,弯腰款款而出。 那女子梳着飞天惊鹄髻,髻畔横插鎏金金凤钗,斜簪珍珠珠翠花,身着淡黄百蝶曳地裙,玉影纤纤,身姿绰绰。 那女子面戴细纱,虽看不清其容颜,但通身气势皆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傲人之姿。 顾员外只瞧着她的清冷侧影,不觉间竟打了个冷战,低下头去,再不敢直视前方一眼。 稍倾,他再次抬头,便只见着那女子盈盈向前的模糊背影。 而她身后,有人在无声地收拢其行走过的地毯,又快速地铺到其前方,两张地毯轮流交替使用。 此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,观她行止,恐无论脚下的路多远,皆足不沾地,行不沾尘,排场大到令人咋舌。 顾员外自然被这排场给惊着了,回过神来立即无声隐去,还嘱咐下人不得前去惊扰贵人。 屋内烛台亮如白昼,绿衣女为主子解下面纱,露出一绝色佳人面:真真是眉如墨玉,眼若桃花,肌如白雪,腰若寸素。 但见她一改傲娇端丽之姿,伸了个懒腰慵懒斜倚,嗔道:“真正是累死本姑娘了。” 绿衣侍女亦一改之前谦卑之态,亲密笑道:“姑娘,此处还算得上是雅致温软,您终于可以好好歇一晚了。” 黄衣女慵懒地瞟了一眼四周,“还行,不过半个时辰,便能收拾出这一雅致住所,不愧是一方首富。苏儿,你找这地不错。” 随后,苏儿服侍她上床就寝,她将头往软枕上一靠,娇呼出一口长气,“哎,本姑娘有多久没睡过如此温软的床榻了,好累好困啊!” 苏儿为主子盖上锦被,止不住满眼的钦佩,“姑娘说过,上兵伐谋,果不其然,解决许多事情根本就不需以强权压人,以武力治之,只需拿其短处,握其要害,便能轻松将其拿捏制服。” 黄衣女闭目养神中,倏地又睁开她那双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狐狸眼,傲然一笑,“还有,记得要将排面气势做到极致,除了高高在上,还需讳谟如深,深藏不露。如此,那些惯是拜高踩低,畏强欺弱,心中有鬼之营营苟苟之辈,定然不敢多言一字半句。故此,虽不知本姑娘之真实身份,不但不敢问,还乖乖为我所驱使利用。” 那黄衣女年纪甚轻,至多二十来岁,然却如同活了一大把年纪之人精一般,不仅通晓世道人心,还懂得权衡利弊,拿捏算计,幻化外力为己所用。 真真是人心鬼蜮,云诡波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