猴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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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初向商越看的地方望去,隔空的对面包间里,还真是他。 晚上放学,钟弋就一直跟着楚初,她以为她进店,钟弋肯定会离开的。 竟然还真进店了。 楚初在看钟弋,钟弋自然也注意到了楚初。 其实也不是刚注意到的,钟弋就是跟踪楚初进来的。 同学巧遇,楚初自然要装上一装。 她的椅子朝栏河离近了一些,手里端着茶杯隔空朝钟弋敬了一杯。 敬的茶她也不喝,没所谓的将茶放在了栏河上。 那盏茶,茶汤渐深。 钟弋目光放在了那杯被人讨厌的茶上,坐在原位久久没动。 商越:“他来这儿干什么?来吃饭?” 楚初听此,只是询问:“对面那包间很好约吗?” “没有的事!那间跟这间一样,预约都到一个月后了。”商越不解:“他咋约到的?” 楚初无语:“你是老板你问我?” 商越叫来了经理,一询问才了解到,是商越的合伙人特批的。 商越有些尴尬的朝经理挥了挥手,撵走人后,他尬笑:“哈哈哈,我突然很想这间包间是封闭的!” 楚初忍不住笑了一下,“钟弋得罪你了?这么不想看到他。” 商越有些咬牙切齿,钟弋可是他的头号情敌,他自然不想看到那张脸。 楚初没等到回答,也不在意。 她重新拿起了杯子倒了一杯茶,喝进了嘴里,“商老板,我得跟你说件事。” 楚初的口吻很认真。 商越:“这么正经?啥事,你说吧。” 在看到钟弋出现在店里的那一刻,楚初就知道,她做的事情结局已经明了。 楚初没有后悔只剩平静:“我前天没忍住,机车停在了路得中央,在马思得面前露了面,她的车上有行车记录仪,我被拍了个正着,估计会被定罪。” 这轻飘飘的话,让商越“噌——”的一声,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 野性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怒气。 楚初直视着商越,话里依旧平静:“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听你训我的话,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,帮我照顾好云姨。” 商越被堵的嘴不能言,他气急,咬住了自己嘴巴里的息rou,狠狠的一口,咬的自己冷静了下来。 但,还是忍不住说:“你知道你现在多大吗?” 楚初:“17。” “再有一年你就成年了,你给我整这出?”商越苦笑:“钟弋就这么重要吗?” 楚初心里涌上了疑问,她从来没跟商越说过钟弋的事。 商越:“不用觉得诧异,这几天我也在你屁股后面跟着你。” 楚初:“……” 商越解释:“上学放学,整整一周。我跟你是怕李凯他们欺负你。碰巧看到钟弋跟踪你。” 商越继续说:“你什么人我不了解吗?你会乖乖走路去上学?你会放学后直接回家?哪次不是天没亮就去农贸市场帮云姨搬菜,哪次不是放学就去农贸市场帮云姨卖菜?” “你这么在意钟弋的想法我看不出来吗?你都知道钟弋在跟踪你,怎么没发现我呐?” 楚初:“你知道了也没什么,我做的事,我从来不后悔。” 服务员敲响了风铃,主打的菜,一个接着一个上在了桌子上。 屋里只剩下商越和楚初后。 楚初叫道:“哥。还记得你们一家搬家离开老街时,你送给我的魔法盒吗?” 商越心里“咯噔”了一下。 “那个魔法盒,你说,可以帮我实现一个愿望。虽然是很多年前……算不上承诺的承诺。”楚初:“但是,我想以我们这些年的情分,求你,我要是进去了,就帮我照顾好云姨。” …… 商越苦笑,他已经很久没有听楚初这样叫过他了。 在他们全家搬离老街后,中间的空窗期足以拉远他和楚初之间的距离。 就算他们是青梅竹马又能怎样呢?他终究比不上钟弋—— 商越压抑不住这件事带给他的冲击,他怕他对楚初口出恶言,最终什么也没说,愤然离开了包厢。 …… 楚初深深看了一眼那背影。 这是楚初最不放心的一件事,虽然商越什么也没说,但是楚初知道,他这算是答应了。 一桌子的菜,竟然也没有人陪楚初一起吃了。 …… 楚初回头,隔空的对面,钟弋还在那里。 也不知道刚刚楚初与商越的谈话,对面的人有没有听见。 楚初试探性地朝钟弋挥了挥手,她冷艳的脸上带着笑,声音不大也不小:“钟弋,外面还在下着雪,你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 隔得远,钟弋脸上出现了一分茫然,随后像听清了楚初说的什么话后,神情变得淡漠:“来吃饭。” 饭馆,自然是来吃饭的。 可是此时,大家心知肚明,这事并非如此。 楚初勾唇笑言:“那我们还真是巧呢,都选择了同一家店。” 钟弋静默着,好像不愿意理楚初。他拿着筷子,用着餐,细嚼慢咽的,吃相很有修养。 这一幕少见,楚初看了好一会儿。 …… 或许是被楚初的眼神惊扰到了,钟弋周身出现了烦躁的气息,那拿筷子的手都停顿了下来。 楚初见好就收,收起目光,还特意挪动了一下位置。 隔着两岸,她也开始吃起餐桌上的菜。 …… 包间装修的雅致,那放在栏河上的茶虽然变凉了,可是却也在这氛围里徒添了一丝趣味。 每一盘的菜,慢慢变得不在规整。 楚初时不时的朝对面看上一眼,用餐也挺温吞。 瞧着对面的景色,还别说,吃进嘴里的rou都变得好吃了起来。 * 在准备离开望月的时候,商越在一楼大厅拉住了楚初的胳膊。 明明已经过了30分钟,商越却好像还没有消化好一样,脸色并不好看,带着对现实的不爽。 商越将打包好的饭菜放在了楚初的手上,“我会给你请个最好的律师。” 楚初提着袋子,看了商越一眼,欣慰的笑了一下:“好,那就谢谢商老板了。” * 踏出望月后,外面的冷风来袭。 清冽的冬风味道寒凉。 楚初却很喜欢空气中的味道,不免停在马路上深吸了一口气。 吸入鼻腔的清寒,是楚初最爱的雾凇。 楚初睁开眼,瞥了一眼不知何时走到她身侧的少年,没话找话:“你也吃好了呀,还真巧。” 钟弋手插在长款羽绒服的口袋里,眼睛好像在看天空下的雪,没接话。 过了好一会儿,钟弋说:“楚初,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?” 钟弋的声音很冷静,冷静到好似再说无关紧要的话。 那话里,还带着一点寒气,就跟现在空中飞舞的雪一样,又好看又冻人。 楚初不禁觉得,如果是带着早上的怒火就好了,还能证明一下,钟弋也并不是那么的云淡风轻。 犯罪,犯罪。 只有,有强烈欲望的人才会犯罪。 楚初的欲望就是钟弋。 她没有办法舍弃欲望。 楚初转身面向了钟弋,她也不抬头,看着那羽绒服上的暗扣,说:“你弯一下腰好吗?” 钟弋侧目,困惑的眉头都皱了起来:“……” 过了很久,钟弋动了一下身子,如言,弯下了腰。 两人眼对眼的僵持了片刻,楚初轻颤了一下睫毛。 钟弋说:“你知道你会被判几年吗?” 楚初噙着一抹笑,话很淡:“应该时间会很长吧。” 钟弋好似不理解,问道:“楚初,你明明有大好的前程要走,为什么要变成这样?” 楚初:“你说的大好前程是什么?” 钟弋:“重点名校。” 这就是所谓的大好前程吗? 楚初盯着眼前的少年,他因为恨铁不成钢桃花眼里都是惆怅。 以前这眼睛,楚初从未离这么近看过。 如今,在这漫天纷飞的大雪下,楚初看的很心动。 楚初恍惚的又想到,反正她都要进去了…… 楚初的胆子大了起来,在钟弋的视线里,手勾上了他的脖子。 楚初在钟弋慢慢变得诧异地神色里,身体凑近,薄唇狠狠地咬住他脖子上的rou。 咬上不松口,舌尖还轻舔了一下。 钟弋僵楞了一下后,猛的推开了楚初的身体,手下意识摸住了被咬的地方。 楚初踉跄了一下,得逞的她,坏笑的勾起了唇:“脖子还挺甜。” 钟弋还在震惊中,冷道:“你有病啊!” 楚初也不在意钟弋的话,指腹摸了一下下嘴唇,有些意犹未尽:“就是有点可惜,该咬你的嘴的,那里肯定比脖子还要甜。” 钟弋的脖子现下还疼着,他被咬的是真的不轻,他从来没被人这么轻薄过,竟也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。 …… 楚初踩着地上的雪,身体压进着。 钟弋下意识向后退着,脸上都是警惕。 楚初眸里含笑:“你怕什么?” 钟弋停住脚步,迫使自己冷静下来,讥讽说:“你怎么这么没脸没皮?” 楚初见钟弋停下,继续把控着距离,致使自己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后,仰起了头,贯彻着没脸没皮:“你身上的味道也很甜,你是偷吃糖了吗?” 钟弋被话堵的变成了个哑巴,脸上呼之欲出的都是脏话。 还真从来没人这么说过钟弋,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泡在了糖罐子里?浑身都是甜的? 钟弋憋了半天,“你能不能安分点?我可不保证马叔不会把你送到少管所!” 楚初收起了笑容,过了很久,才说:“你可以走了。” 楚初轰人的口气强硬,她并不想在说起这些。 什么样的结局她在清楚不过了,用不着钟弋一遍遍的强调。 …… 人海中,钟弋的背影在道路上拉的很远,他像是被她气的不轻,连道别都没有。 雪压满了枝头,沉甸甸的,好似风一吹就能砸下来。 那重量,被砸一定会很疼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