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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上的寺庙烧香,给愈发昏迷的老太太祈福。老太太听说要去烧香,叮嘱道,“记得要向佛祖说说,保佑你们爹爹平安。他一人在塞外,肯定很辛苦。你们做儿女的,不要只顾着自己在京城享乐,多给你们爹爹写信,问他安康。你们父亲虽然管你们严厉,可就是刀子嘴豆腐心,说几句好话他就能喜上半日。”柳定义三兄弟互相看了一眼,知道母亲又犯了糊涂。无一人辩驳,皆是应声,“娘放心吧。”老太太这才欣慰点头,又看向齐褚阳,“齐三儿啊,你爹是去买酒了,不是丢下你不管了,不要哭鼻子,男子汉大丈夫,要顶天立地。”齐褚阳生得像齐存之,怕是老太太将自己错认成父亲了。父亲也提过,当年祖父是去买酒的路上离世的,没想到老太太还记得这件事,甚至安慰他。这样好的一个人,竟迷糊了。老太太还在絮叨着,满堂的人,认错了满堂。齐褚阳回到家中,跟父亲说了这事,齐存之便让下人去柳家说了声明日一起去凤坨山祈福。齐家若是姓柳,那柳家可算是多了一房人。两家亲近不分彼此,他们要一同去祈福,柳家当然不会拒绝。夜里李墨荷梳洗睡下,又总是辗转翻身,怎么躺都不舒服。柳定义起身道,“让大夫来看看吧,反正不过是隔了一个院子,叫过来也快,你如此,我实在是不放心。”李墨荷也觉不是燥热的缘故,就让宁嬷嬷去请家里的大夫来。大夫拿了药箱过来,问了症状,稍有迟疑,“容老夫把脉判症。”指留细白腕上,轻压片刻,又停指细判。这才起身,笑道,“恭喜二爷、二太太,此乃喜脉,太太有孕三月了。”九年未有动静、已快被娘家人念叨得耳朵生茧的李墨荷颇觉诧异,半晌没回过神来。柳定义已面露笑意,“宁嬷嬷,快领大夫去账房领赏。”追随主子多年的宁嬷嬷也是欢喜,可算是盼来那宝贝小主子了。忙不迭去告知老太太,又领大夫去账房。房门已关,李墨荷还犹在梦中。当年因不想柳雁伤心,一直有服用避子汤药,后来断了这药,也没有动静。她都以为身子喝坏了,没想到如今不但有了,竟还是有了三个月,想想白日里还喝了冰梅汤,好不懊恼。柳定义坐下身,细细看她,笑笑,“无怪乎总觉你这几月长了些rou,竟是有身孕了。”李墨荷担忧说道,“可这些时日并不知此事,今年酷暑,又吃喝了许多生冷的东西,也不知伤到孩子没。不行,我得去问问弟妹们,可有没问题。”柳定义苦笑,拉了她的手将她压回凳上,“大夫说你胎气正常,不必担心。”李墨荷这才稍稍安心,想到殷氏和方青都可能睡了,才没执意出去,明早再问吧。“你这三月未来癸水自己也没留意么?”“身子平昔也不好,癸水也没个准信,倒真没留心。”李墨荷摸摸肚子,还以为是安居过久,加之再过三年便是三十妇人,开始长妇人独有的肚子了,也没太在意,没想到竟给了她这样大的惊喜。柳定义已是几个孩子的爹,可这孩子似乎来得十分不易,况且也年近四十,此时有子出世,更觉难得,喜悦倒是不落于她。国公府虽大,但消息要传起来,却不过片刻功夫。柳定康听见二嫂终于有孕,也替兄长高兴。殷氏更是笑颜满满,“二嫂心眼那样好,怎么可能像是命里无子的人。”“明明你每年都在唠叨二嫂可是身体有毛病,这么久都没怀上,怕是怀不上了。”殷氏一听,转身拧他脸,“这种话我何时说过?”柳定康求饶道,“好好,不曾说过,为夫胡掐的。”殷氏立刻饶了他,又道,“我就欢喜你这样给我台阶下。”柳定康笑笑,心头痒痒,去解她里衣。知他用意的殷氏撇嘴,“你倒不嫌孩子多。”“哪里会嫌,你能生,我便好好养着。不过生娃伤身,还是不要多生,哪怕为夫养得起。”殷氏抿嘴笑笑,心里舒坦,不等他解衣,已先解开自己的衣裳。喜讯很快就飘到柳雁耳边,一听母亲有孕,还倚在床柱上坐得舒舒服服看书的她好不欢喜,“娘终于要给我添个弟弟了。”管嬷嬷笑道,“姑娘为何这样高兴。”柳雁目光又落回书上,说道,“虽然她非我亲娘,但待我真心,于我也有养育之恩。她生的孩子,我能将他看做亲弟弟来疼。”管嬷嬷迟疑稍许,问道,“可若生的是女儿呢?”柳雁笑笑,镇定淡然,“那更好呀,女儿会疼人,娘便又多一个人来疼了。”如今长大,想到当年撕心裂肺哭求母亲不要给她生meimei,只要弟弟,便觉好笑。兴许是那时刚得到母亲疼爱,不愿被另一个孩子分去这份怜爱,更怕失去。而今已是十四岁的小大人,她已然想通。李墨荷是女子,她有做母亲的权力。虽然自己跟她情同母女,可到底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。若是不生养,怕是要一辈子遗憾的。她有自信,哪怕是娘亲生十个孩子,她从她那里得到的宠爱,也不会少半分。当初那样抵死相拦,不过是因为她自己没信心,怕母亲被夺走罢了。她将书放到床边,安安稳稳躺下身,“睡觉。”一夜无梦,本该睡个好觉,可不知是因为睡前听嬷嬷提了几回“肚子肚子”,亦或是其他什么,总觉自己小腹咕噜微胀不舒服。晨起,除了老太太和李墨荷,柳家其他人都往凤坨山祈福去了。柳家马车行了小半段路,就见了齐家人。齐存之向来不爱带下人出门,旁人跟着浑身不自在,见着柳家马车后头跟着许多下人,就同儿子说道,“你看,那些下人每个月都值好多银子的。”齐褚阳看了几眼,点头,“确实是要许多银子。”齐存之语重心长道,“所以呀,你要是要娶雁雁,一定要跟她说清楚,我们齐家是没有那么多下人的。”齐褚阳忍不住看他,“爹……”他真的很想问问自己的爹当年潜伏时候做的是什么事,跟潜伏之前的脾气真是相差很大呀。两父子见马车到了前头,就上各自上车了。柳定义一见齐存之钻入车内,便说,“你家的车轱辘子都要被腐蚀了。”“那改日就要劳烦老兄你来接我了。”齐存之还是觉得跟人挤成一车热闹